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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聲聲小醫生 我的学医之路和我的三个师父

下班的时候公交车上总是很挤。在摇晃的车厢里,我花了一个小时,读完了深圳徐丹娜写的《我的中医传承》,被她那流畅细致的笔深深触动。回想起自己这几十年来走过的学医之路,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透过她的描述,我看到了自己对中医的一次次迷惑和彷徨,看到了中医一次次让我震惊的奇迹,看到师父那间充满神秘的小黑屋……我突然想象她一样,用平实的语言,记录下我对中医的执着和追求。

1、我的第一个师父

我虽祖籍广东梅县,但自幼在广西一个僻静的小村庄长大,主要由我的外公和外婆照料。我的外公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工农红军司令韦秉干在他年轻时向政府举荐他为“学贯中西的才子”, 还曾经担任过广州商务图书馆工程机械类书籍的英文翻译员,后来和外婆从广东移居于广西,就再也没有离开。

我小时候十分体弱多病,每隔数月必是要感冒一场的。我外婆很是信任村头凉茶铺的一位姓尹的伯伯,在我每次发烧咳嗽之际便会将我捉到凉茶铺,而尹伯伯就会拿出一些药线为我点灸背后和头上的一些位置。药线灸是壮族的一种疗法。在每年秋天采会蓖麻,浸泡揉搓之后制成蓖麻线,再浸到药酒中保存。需要用时拿出点燃,扑去明火后揿到皮肤上。

这种治疗是十分痛苦的。我至今还对皮肤上那钻心的灼热和自己的挣扎叫喊声记忆犹新。但有趣的是,无论多严重的感冒,每次灸好便会轻松许多,到了第二天我又活蹦乱跳上山下河了。这令我对这位“能令我不发烧”的伯伯起了几分好奇心。

我外公从不辅导我的功课,似乎认为我自己足以完成那些简单的题目。他只是每天叫我背诵一些押韵易记的章句,作为我晚饭后必须完成的任务。为了那半个小时的动画片,我总是万分委屈的站在他面前,用毛笔在报纸上抄下后朗读背诵。就这样,在我九岁的时候,我背下了《三字经》、《千字文》、《增广贤文》、《弟子规》以及《论语》和《道德经》的一些章节。虽然自己当时并不理解,但这些古老而睿智的语句在我生命的旅途中一次次的发出光亮,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在我十岁那一年,外婆提着两只鸡和一大块腊肉,把我送到了凉茶铺,请尹伯伯传授我医术。我望着尹伯伯宽厚的臂膀和圆圆的笑脸,有些茫然的给他磕头,然后照着外婆的嘱咐,递上一杯清茶,叫了声师父。

尹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年轻时参军去越南打仗,因为救护战友被弹片伤了肩胛,就不再当兵,回来和一位乡间的医生学习正骨。那时候正骨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大抵只要是跌打外伤的治疗都叫正骨。记得有一次一名村民劳动时不慎扭伤了腰,痛得哇哇大叫,给人抬了进来。尹师唤他定坐于小木凳上,凝神定气的在背上一处按了几分钟,那人即可站起走动,千恩万谢的走了。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内心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尹师在凉茶铺后面有一间神秘的小黑屋,每当有骨折病人来找他的时候,他就会进去鼓捣一阵,然后拿出一些黑乎乎的药糊和药酒。先是用手把骨头复位,用药酒揉搓一阵,然后在骨折的地方涂上一些蜂蜜,敷上药糊,用布带固定。病人当场就会疼痛减轻些,第二天肿胀就会消退,一周后就可以略微活动了。

待我稍长些,他把我带进了小黑屋,指着一个个瓦罐说:“这罐是五步蛇和宽筋藤泡的酒,可以治风湿;这罐里面是金果榄、臭牡丹、草乌、算盘子和洋金花,可以止痛消肿;这些美人蕉的根和小螃蟹是接骨时候用的……”。我总是对这小黑屋中各种奇异的生物充满了好奇,一有机会就钻进去玩耍。

每到周末,尹师就会把凉茶铺一关,带我上山采药。一方面是为了补充小黑屋中的药材,另一方面是也是为了采些车前草、白茅根、雷公根、鬼针草之类草药,以供煮制凉茶之需。春天,尹师带我去挖充满乳汁的飞扬草,夏天找蝉蜕和洋金花,秋天去摘芳香扑鼻的黄金子,冬天去挖金盏银盘的老根。有时候尹师会带我到一处隐秘的山谷之中,指着一些鲜嫩的方形茎小草说:“这些是我种在这里的八仙草,骨头长得快就靠它了……”

柳江河岸层层迭迭的翠绿山岭总是让我心花怒放,成为了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有一次村里的一位老奶奶被车撞了,医生一看片子,就摇头说:“做手术吧,全身多处都粉碎性骨折了。”她家人担心老婆婆年纪太大熬不过手术,就把已经昏迷的她抬到了尹师处。尹师先是用桉树叶煮水把她全身洗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骨头捏回原位,再包上那由美人蕉、小螃蟹等制成的黑药糊,最后用芭蕉叶包在外面固定,活像一个大粽子。当天晚上她就醒了,喝了许多粥水。过了一个月,她竟然可以下地走动了,还自己去买菜。我当时还未接触西医,并不知道这是一个多大的奇迹,只是觉得师父很有本事。

尹师并不善于讲解,除了叫我背诵《药性赋》、《汤头歌诀》、《黄帝内经》之外,他只是在我膂力不足,不能正骨推拿的时候,按着我的双手,一点一点的去摸那错位的骨头和筋肉。那突兀的手感,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对中医感性的认识并不只是进一步引导你去理解它深奥博大的内涵,更重要的是在这一个个鲜活的病例中,明白了学中医是为了什么,而中医又能做些什么。

2、我的第二个师父

初中毕业后,我在南宁过了七年(一九九八——二零零五),先是在广西中医学院的中医预科班(中专)读了三年,而后又读了四年大专。期间我对宗教的理解有了一个很大的提升- 我系生长在拜偶像的环境,习于诸神凶恶丑怪的面孔,和天堂地狱的民间传说。读过朱子的《小学》:“形既朽灭,神亦飘散,虽有判烧春磨,亦无所施。”只觉得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却又不甚了解。直到一日机缘巧合,去了南宁共和路基督教堂里听那美国Shawn Frazier牧师的传经,从那对圣经一字一句的剖析中,学习到了对教义的辩证思维。自此以后的五年里,我每个周日的晚上七点都会准时参加圣经的学习班,在Shawn的指导下,和教友们用英文讨论基督教义的训诂和宗教学的历史论证。这一段经历,使我学会了如何用英文表达自己的想法,对后来的成事起了莫大的作用。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经历无声无息的积累着,在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汇集、壮大,坚定而执着的流向一个方向……

往后不久,在我读大一的时候加入了广西中医学院的英语爱好者协会,开始参与大小的英文演讲比赛。期间为使得讲稿言之有物,以有别与大学生崇尚空论的风气,我进一步阅读了一些哲学,宗教理论典籍,其中包括林语堂,胡适,辜鸿铭,黑格尔,孔孟庄墨等人的著作。在桂林市举办的英文演讲比赛获奖后,学院外语部延来两位极为出色的英文老师辅导我,一位是善于鼓励的卢玲老师,一位是精于写作的王伍杰老师。在他们的辅导下,我的演讲技巧和论证思维日益成熟,在二零零二年秋,以一篇论述大学内文化差异的演讲(University Walls)胜出省级的比赛,继而进京比赛赢得了一个参加新加坡国际大学生辩论锦标赛的机会。

第一次出国参赛的经历很大的开阔了我的眼界。两个星期与各国紧张的英国议会式辩论,使我看到国内演讲比赛带来的模式化思维,也对西方哲学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次年,我二度赴京参赛,写了一篇保留孔孟之精神生活的讲稿(The Future Is Now)。虽然并未夺冠,但至今我还是认为那是我一生最为得意的一次演讲。

这时候,我遇上了我的第二个师父。

他姓薛,原来在广西中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后来自立门户开了一家很大的中医诊所。我当时迫于生计,需要一份兼职。他热情给了我一份学徒工作,并传授我针灸和推拿方面的知识。在他的指导下,我通读了《灵枢》和《针灸大成》,开始学习用针之法。

薛师是一个很善于思考的人。他看过的书很杂,古代针灸典籍自不消说,他还看了许多哲学类、管理类、甚至是现代物理学方面的书籍都有所涉猎。但无论你和他谈起什么话题,他总是能够旁征博引的论述自己的观点,清晰而富有逻辑。他这种说话的风格深深的影响了我的治学,以至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针刺某某穴位,用某方某药之前一定要在书籍中找到它治疗此病的出处,现在看来实在有些可笑。不过在大学的学习,教会了我研究的手段和思考的方法,使得这种“恶习”也充满了寻宝的乐趣。

薛师传授针术的方法很是有趣。先是唤我每日站桩,并用手指做俯卧撑,以增长气力;有时候还做一些呼吸吐纳的训练。之后又命我单手三指持住针柄,不捻不转的将针尖压在一块肥皂上,以静力刺穿肥皂,培养垂直进针的习惯;在捻针有力之后,他又在水中放一个苹果,叫我用针尖刺破苹果之皮,而苹果不能在水中移动,以锻炼进针的速度和轻盈。这些锻炼为我将来用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薛师看病很快,往往一个病人从接诊到扎好针只消几分钟;但他看病也很慢,他会花上十几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和病人天南地北的聊天。进来的时候是一个忐忑不安的患者,出去的时候则是兴高采烈的朋友。薛师常常说:“病人身上的负面情绪都会变成实质病变,如果我们只解决了身体上的病痛,那还不算得完全是个医生。”

薛师平时穿得很整洁,前额的头发因为年纪的缘故,已经有些掉了,但还是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帅气。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见到谁都会热情的打招呼。但在他治病时候,眉间微皱,非常严肃,仿佛是把全身每一丝力气和精神都如重千钧的放在了手中的银针上,但同时手上运针又很是轻盈灵活,这种巨大的反差令我印象深刻,以至直到今日,我行针之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模仿他那种奇妙的姿态。

诊所里来的都是一些常见的疼痛病和内科病,比如颈椎病、腰椎病、失眠、心悸、感冒咳嗽之类。我开始的时候并不以为然,觉得薛师不过如此,不能治疗重病大病。但久而久之,我发现了一个令我吃惊的事:薛师每周出诊三天,每次要看上大约70个病人,而绝大部份病人都可以在这一周三次治疗之内得到痊愈。他常常告诉我:“一个医生这辈子碰上的90%都是很常见的病,若是你能把这90%病人每一个都治好,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了”。我这才抛弃下心中的高傲,虔诚的和他学习用针之道。

因为我原来有正骨的基础,所以在学习针刺手法略有小成之后,揣摩定穴的学习得很快。不久,薛师就让我在他身上试针了。他说:“在模型和自己身上扎,永远体会不出在病人身上扎是什么感觉。只有你刺入病人温热的肌肤,跳动的血脉,你和病人才有一种难以说清的联系,令你在一瞬间在自己身上感受到病人的痛处”。

针灸是中医最容易入门,也是最难学的一部份。它之所以容易,是因为无论是谁记住了一些硬性的对等公式,都可以取得一定的效果。比如角孙透率谷止头痛,比如割龈交治痔疮;它之所以难,是因为病证的复杂多样,使你不能完全按照公式套用,不然病人就会扎得像个刺猬了;而且,刺入之后效与不效,不仅仅是看你对经络症结所在那一瞬间的判断,还看在你是否能用手中的银针、笑容、语言同时解开这个心灵和肉体上的症结。这是一种不可言传的默契。

我在诊所一直工作到大学毕业后,然后就应聘去了阿联酋迪拜工作。

3、我的第三个师父

我只身前往中东的迪拜行医,在那黄沙碧海之间过了一年多 (二零零五——一二零零七)。那是我个人历史上的黑暗时代,心中如许多少年一般曾经一度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惘,不知该做些什么。但命运的安排,使我有幸和韦守源老师工作,并最终拜他为师,学习方脉用药之道。看到韦师对一些诸如多发性硬化、格林-巴利综合症等疑难杂症如神绩般的疗效,我终是决定了行医的目标,倾其一生,以臻医道。

韦师是用草药的大行家,对于广西民间的草药十分惗熟,常常用一些我闻所未闻的草药,像两头尖、战骨、隔山消什么的。记得有一次一位印度男子患了慢性黄疸,肝功能很差,迪拜的医院都没办法。韦师开出两斤名为“黄根”的草药,令他回去煮水后放在浴缸中,全身浸泡6个小时。我当时很诧异,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用法。次日印度男子来了,全身黄疸尽退。他告诉我们:昨晚泡过之后出了许多汗,床褥尽湿,次日起来就发现黄疸退了。

韦师用药十分精简,往往只有不到九味药就成一方,却又药效卓然。问他其中是个什么道理,他总是淡淡的说:“记住这样用就行了。”我只得将病案记下,然后翻阅典籍,试图找到其中的道理,最后往往一无所获。这时候韦师就会露出壮族人特有的憨厚笑容:“你要我说道理,我可以说一大通,但到了下个病人就不一定用这个道理,这个方子治了”。

有一次来了一位从埃及来的病人,被诊断为“格林-巴利综合症”,全身疼痛得不行,睡觉也睡不了,一翻身就会痛醒。在医院里已经打上了吗啡,痛也止不住,就来这里试试。韦师细细的摸了他头上、手上、脚上和肚脐的脉动之后,开出了一位很普通的药:鸡血藤300克,浓煎冲服玉真散。病人拿了药回去,两天后打电话来说,疼痛好些了,晚上可以睡着。后来病人回了埃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个病案给我的印象很深。究竟是鸡血藤的作用?还是玉真散的作用?还是两者有之?韦师绝不会是一时脑热决定用如此大剂量的鸡血藤,但是其中又有什么样的规律呢?下次遇到这样的病人我用上去也能有效吗?

医案的不可重复性,一次次的让我挫败,又一次次的加深了我对药物进入人体后的反应的理解。

我从韦师那里学到最有益处的本事,就是如何炮制药材和制作大蜜丸、水泛丸、药散、外用膏、药酒的方法,并在他的指导下制作了诊所常备的药物。其中最繁琐的便是“大仙丸”了。当归两斤,米酒炒;川牛膝两斤,米酒洗;肉苁蓉两斤,黑豆汁浸泡两天;仙茅两斤,糯米水洗;沙苑子两斤,分三份,第一份酒浸,第二份童尿炒,第三份羊奶浸泡一天;淫羊藿两斤,羊油炒;鱼螵蛸一斤,牡蛎粉炒;白茯苓粉两斤,羊奶拌为糊,入冬蜜一斤,和而为丸。常常一份这样的药丸要花上我一周的功夫,后来有了制丸机就快了一些。

大仙丸对于一些难治慢性病的疗效很是令我意外。由一个阿曼籍年轻男子,是奔驰的销售员,得了多发性硬化症,常年服用激素,不但硬化的趋势没有缓解,反而全身生满了痤疮,苦不堪言,精神抑郁。他在服用大仙丸一年多之后痤疮全部消失了,停用了激素,人也比较有精神。虽然西医没有给他摘掉“多发性硬化”的帽子,但是能这样精力充沛的活下去,谁又能不接受呢?

我对经方的认识,在韦师的影响下有了很大的转变。原来我遇到病人,总是要将其证状和经中的描述一一对应,然后十分忠诚的用上原方原剂量。这样做一开始倒也治好了不少病人。曾经有个男病人得了痰饮之证,头晕目眩,胸闷气急,形寒肢冷,最奇特的是他每次起身肚子里都会有“咕噜噜”的水声。用了苓桂术甘汤(茯苓120 桂枝45 炒白术30 炙甘草30)七帖后水声就消失了。还有一位老妇人,双膝拘紧,步行艰难,又不喜针刺,于是我开了芍药甘草汤(炒芍药120 炙甘草120),她回去喝了一晚,第二天来告说腿可以伸直了。

这样不假思索的生搬硬套也造成了恶果。一位患有严重冠心病的老妈妈来看心悸的问题,我开了炙甘草汤原方,生地黄用了60克。当晚其子就打电话来说服药后老人家心动加速,胸闷气喘,服了硝酸甘油片才好些,把我吓的一身冷汗。在这一次次开心或惊心的碰撞中,脑海里韦师用过的一张张方子也更是清晰了。那看似杂乱而简洁方子竟然也透出一股经方施然大气的韵味。至此,我才明白,原来韦师不是不用经方,而是把经方的精髓和神韵都糅合到了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中,变成了诊病开方时的一种“灵感般”的本能。

4、结语

自从在浙江中医药大学读了研究生之后,我曾一度对国内中医的状况十分担忧。无论是中医的本科、硕士还是博士的培养,都是以西方免疫学、分子生物学、统计学为基础,绝少触及中医的经典和临床跟师的感悟。感谢徐丹娜,让我看到了中医的希望,让我在繁忙的日子里找到了片刻空闲,重温了那一幕幕令我刻骨铭心的镜头。也许对于我,中医不仅仅是一门医术,更是我生活的哲学。我将用一生的时间,信它,用它,学习它。我将沿着这条道路,和你,还有许多相信中医的朋友,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来源:盧聲聲小醫生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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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编辑于:2019/6/21作者: 中医学习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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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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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row grin ! ? cool roll eek evil razz mrgreen smile oops lol mad twisted wink idea cry shock neutral sad ???

  1. 隨风染月说道:
    -49#

    [微风]

  2. -48#

    你還特意轉成簡化字再發,真有意思。

    • 马女士说道:

      孩子神经性耳聋可以治疗吗?

  3. -47#

    回复@盧聲聲小醫生:呵呵,方便读者阅读。个人是喜欢繁体字的,微博偶尔用。微信群里有朋友提出建议,所以网站用简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