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另一种角度看现代中医：爱中医，您也别看中医（by 陈博）

前  言

任何生活在中国的人，无论您对中医、中药采取的是什么态度，都不能回避一个事实：中国有人坚决反对中医，也有人坚决力挺中医。

这篇文章是写给坚决支持中医药、从心底热爱祖国传统医学并且坚信中医当中有现代医学没发现和发现不了的伟大价值的朋友们的。我知道，通常这样的文章会引来骂战，但是我这篇文章不是去吵架的。所以，我会完全从您的角度，用普通老百姓的理解水平，推心置腹的探讨一些问题。我希望我这样的态度能够让爱国、爱传统文化、爱中医的您心平气和的把文章看完。

一、  我的立场

我深信，讨论问题一定要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才能达到沟通理解的目的。在这篇文章里，您不会看到现代医学的观点，不会看到疾病自愈性、化学成分检验、双盲对照、药理毒理实验这些老百姓接触不到的东西，也不会看到物理公式、化学分子式这样看起来很深奥的玩意儿。

为了方便讨论，我不会叫您拿什么证据，也不会用什么您没看过的证据来否定您。我们可以共同做这样一种假设：假设古人的阴阳五行理论全都是正确的，假设古人的医理、药典和药方都是经过验证的，假设古代真的存在神医而且他们身上的故事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应该不存在交流上的障碍了。我的问题是：处在今天的您，是否可以放心大胆的看中医了呢？下面我从我们都了解的层面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二、  无规矩不成方圆，有规矩吗？

传统的五行八作全部都讲究规矩，古人讲无规矩不成方圆，原因很简单：没有条条款款约束监督的行业，很容易出败类。我们就从规矩讲起。

古代中医的规矩是什么？其实条条框框非常多，我都写出来大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就借用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吧。电视剧《大宅门》很多人都看过，里面有这么一段：白景琦给他表姐开方子，被他爸爸一顿训斥。大致的内容是：行医除了学习各类医书的内容，之后还要再开三到五年的方子。这些方子不是给人吃，而是送去审核的。要经过多个名医看了，觉得没问题，才能行医。这还不算，遇到自主尝试对药物加量加料的，还要自己先尝过，才能给病人吃。

我们不去探讨这个规矩是否能够起到杜绝开错药吃死人的作用。最起码，可以看到过去的中医在这个问题上是谨慎的。我们再看看今天的情况：

首先说说民间中医。今天民间有大量的“祖传秘方”、“中医诊所”，他们经过名医审核三到五年了吗？他们对自己的“创新”尝过了吗？据我所知，他们不仅没有按照郎中行当的规矩来审核，甚至其中有很多人就根本没有拜过师学过艺，而所谓的“祖传”更是瞎编乱造无从查起。新闻里也曝光了大量的退休护士、护工，甚至某些仅有小学或初中文化“自学成才”的家伙，都挂起“中医诊所”的牌子来给人看病！

民间郎中不守规矩，那么学院派的呢？各大中医学院的中医教育早就被很多知名的中医痛斥。大家想一想，短短4-5年的本科时间，要是放在古代恐怕还在做洗罐子切草药的学徒呢，他们就能行医了。何况这四五年他们要用大量的时间去学习英语、高数、马列毛邓三这些和中医完全无关的东西，花在专业课上的时间恐怕只有临考前的数周吧？而且这些专业课里面居然大半都是西医的课程！尼玛你培养中医还是西医啊？上过大学的人都清楚，我这还说的是爱学习的。而那些天天泡妞打游戏，考试完全靠作弊的懒学精其实也是能够顺利毕业拿到学位的。他们的医术如何？您敢叫他们给您看病吗？

可能有人会拿西医说话：西医不也是这样培养学生的吗？虽然我今天不打算深入讨论西医，但是还是可以回答您：中医难啊！西医很好办，各式各样的仪器设备代替了人，不用去学望闻问切。每种病的治疗方式都规定死了，不需要对阴阳气血热温平凉寒辨证治疗。药物的成分含量作用毒副作用使用方法全都写得清清楚楚，也不需要医生费心增减药物开药方。甚至西医遇到忘记的知识百度一下都可以找到。中医呢？需要多年的医术经验再加上对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领悟！学校式的培养能行吗？

从上面可以看出，无论民间还是学院的中医，完全没有守老祖宗的规矩。所以这些人的医术咱们是不敢想象的。

三、  医道仁心？人面兽心！

说完了医术，我们来看看医德。还是回到《大宅门》里。大家记得白景琦烧药的那段故事吧？他儿子白敬业减少了制药的工序，结果白景琦烧掉了几十万两银子的药，赢得同行的称赞。

其实古人往往把医德放在医术之上，认为先立德，再行医。我还看过一个传说，说古代有个名医，为了发现治疗疟疾的方式，去吃疟疾病人的呕吐物和排泄物，以期自己能得上疟疾。当然，我们知道疟疾是按蚊叮咬产生的，所以这个名医应该还是没发现治疗疟疾的良方。但是，甭管这个传说是真是假，试问，这份医德现在有几个中医能做到？

在《大宅门》中，白景琦为了让他儿子理解医德的分量，让白敬业大声念了好几遍“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但是现在的同仁堂呢？在龙胆泻肝丸造成多人肾衰竭之后，他们的辩解是《中华药典》把配方中的木通改成了关木通，他们只是遵照改动而已。并且至今没有赔偿受害者。我不在这里讨论马兜铃酸的毒性，我只想替热爱中医的朋友们问问：你同仁堂的坐堂大夫是干什么吃的？两种药材老百姓分不清你们也分不清？人家改你就改？那你那两句话也可以改了，改成“修合无人见，良心被狗吃”！

也许您会说，我刚才说的是个特例。那么我举一些大家身边天天在发生的事情：

经常看古白话小说和古装片的人可能会发现，古代的名医给人开药方的时候，常常只用一味药，这叫“单方药”。只多了也不过三四种。在《西游记》里面，孙大圣给朱紫国的国王看病，也不过开了四位药：巴豆、大黄、马尿、锅底灰。

现在呢？哪个中医开的方子不是三四十种药？难道现代人生的病比古代人复杂了那么多？还是说这些中医比传说中的孙思邈叶天士水平还高？都不是。原因只有一个：现代人有钱。我要是一味药两味药三块钱五块钱治好了你的病，我吃什么去？所以干脆一顿乱开，普通的小病也要加上人参黄芪这样的名贵药材，三块钱的药变成三千块钱的。最扯淡的是，吃了还不见好！常常对你说“我再换付药你吃上一段时间”。真不知道他是医术差治不好呢还是看你口袋没有被掏干。

这还不说，这些中医写药单的时候，还故意写的龙飞凤舞叫你看不出来他开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他那个鬼画符一样的字是哪流哪派的。大家找个古代的药方文物来看看，绝对是工工整整的馆阁体！为什么现在的人这样开呢？原因更简单：他要是写的工整点，你不在他们医院买药而是去药店买更便宜的药怎么办？

以上说的还是医德沦丧的冰山一角。下面详细说一说。

四、  是药三分毒？十分毒！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的爷爷奶奶就经常告诉我：是药三分毒，没事儿要少吃药，能不吃则不吃。等我长大之后，却听到了另外一句话，而且这句话还是出自于一个中医之口：“中药没有毒副作用！”

相信大家也听过这样的说法吧？没有怀疑过吗？我说过我不从西医的角度讨论化学成分，我们只看中医典籍，并且假设上面的记载都是科学的。那么大家可以随便翻开一本《本草》、《医案》之类的，看看古人对中药的描述。你们可以看见，上面常常写着某某药“有毒”、某某药“有大毒”、某某药“不可轻用”。怎么现在变成“没有毒副作用”了呢？我不相信说这种话的中医没看过任何医书，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他们在故意说瞎话骗人。原因很好猜啊：你告诉患者中药也有毒性，有些人就不敢吃了，他们的药卖给谁去？尤其是那些昂贵还可能是伪造品的各类滋补药！

编造了这些“无毒”的谎言之后，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他们又编造了大量的谎话来劝人多吃药。就连本草上明确写着“有毒”、“不可妄用”的大黄，居然也被放进排毒养颜胶囊里面给人去养生！尼玛中华五千年有拿泻药养生的吗？可见这些人坏到什么程度了！

可能有人会说，有毒性的中药只是一部分，有些中药写明了“无毒”，我们吃这些不就行了？其实答案还是未必。原因也简单：您吃的中药是货真价实的吗？

我们看看古代的人，他们吃的药是怎么来的？山上采来的。现在有几个上山采药的？全都是种植。而且大量的浇灌化肥农药，反正国家也没有农残标准。医书上要用精心挑选的枇杷叶，还要用毛刷把叶子上的绒毛刷干净，现在直接新老叶子扫把一扫晾干了就入药。新闻上报道过的有假黄连、假天麻、普通太子参通过硫磺熏蒸冒充精品太子参等等，而昂贵的人参、虫草、燕窝就几乎都是假的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药农，你会放着大把的钱不赚，上山去找三年以上的黄连吗？

也会还有人说，不就是药材来源的问题嘛，大不了我自己租一块地，自己种植各类中药，这总行了吧？别忘了，医书上中药的种植非常讲究物候条件，四川的是川贝，浙江的是浙贝，药性就不同。您能在家乡模拟出各地的气候吗？话说回来，如今连新疆都产川贝……

上面所说的还只是种植环节，炮制环节更扯淡：丹皮不刮皮抽心，白芍不去老根，板蓝根不去根头部，桃仁、杏仁不去皮，酸枣仁大量含壳，麦冬、莲子不去心……炮制的方法也是电子加热代替人工翻炒、工业原料代替配料、工业萃取代替药钵药碾。没办法，现在人工费高啊！

试问：就算华佗、扁鹊的故事都是真的，他们穿越到今天，拿着这样的药能治好病吗？这样的药您敢吃吗？

更可恶的是，今天的中医连“是药三分毒”这句话都要歪曲。按理来说，古人讲是药三分毒应该是对医生的提醒，体现的是一种谨慎的态度，应该理解为是药就有三分毒，而五分六分八分九分毒的中药也不少见。所以能少吃就少吃能不吃就不吃。而现在的中医往往是在病人出现了毒副作用的反应之后才说这句话，而且还是用于借故推诿：“是药三分毒嘛，哪个药没有毒性呢？你自己吃药之前怎么不多看看呢？”尼玛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啊？你不是说没毒副作用吗？

五、  祖传秘方，包治百病！

说完了药，我们再说医。您有您不敢吃的药，他们却没有他们不敢开的方。

我们在古典小说和古装电影电视里经常会看到这样的一个场景：一个五缕长须长相清秀的中医，再给一个卧病在床的病人切完脉之后，站起身来再仔细看看病人脸色，摇摇头，回首对病人亲属说：“此病太过古怪，请恕学生才疏学浅，束手无策，还请另请高明吧。”这样的语言虽然承认了自己医术不精，却让人对其医德有一定的敬佩。

这样的场景大家在现实中见过吗？有没有哪个中医叫您“另请高明”的？那个不是生拉硬拽把您拉进去，再拍着胸脯说自己是什么祖传名医包治百病？就算是传说中的扁鹊本人，也对蔡桓公说过“臣是以无请也”这样“丢人”的话。而今天呢？号称能治疗癌症艾滋病的“神医”比比皆是，不论哪种病，都“有情”。您相信这些中医比扁鹊华佗还牛逼吗？您敢叫他配个麻沸散给您开腹或者劈开你的头颅“取涎”吗？

六、  假如您是个良医

说了这么多，可能很多朋友还是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有医德有医术的“良医”已经一个都没有了吗？总会有一个两个吧？

那么我们再做一个假设：假设您自己就是一个良医，师从名医学了很多年，又经过几位名医指点认可出师（先想想这个可能性）。那么您会是什么样的呢？

首先，您的资质问题无法解决。在当今社会名医认可的群众未必认可。你的文凭呢？哪个大学毕业的？本科、硕士还是博士？纵然是那帮中医学院出来的二百五医术多差，他们的腰杆都比您挺得直。

其次，药材问题不能解决，各类假药伪劣药会让您非常头疼。就算您有火眼金睛，练就了识别药材的本领，真药当中的农药残留怎么办？这些药您敢开给患者吗？傻子都知道吃出事儿了患者会找药商还是直接来打您。

更有，您的经济问题无法解决。要是您老老实实告诉患者，中药也有毒，也不能多吃，没事儿不能乱吃药，某些病不需要吃药，甚至有些病您医术不到位治不好等等，你的药卖给谁？你领着全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您的传承问题无法解决。没资质、没钱、没名气（您承认有的病治不好了），谁会那么缺心眼儿当你徒弟？那么您就算医术再高明，伟大传统医学也就到您为止了。从这几个方面综合来说，您还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中医里面有“良医”吗？

到这里，也许还有人会说：现在没有良医，不代表以后没有。相信中国未来肯定会有中医方面的优秀人才的。

大家回头再看看前面所说的情况，在未来有希望解决吗？医道传承的古制能够重新建立吗？药农会放弃大规模种植转而重新回到山上采药吗？中草药炮制的人工费能够降低吗？中医们能够放弃自己的经济收入给患者说实话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所以很简单：就算我们假设中医药有效，假设古代的传说全都是真的，还是不能去看中医。不仅现在不能，未来也不能。热爱中医的朋友们，大家还是把这份难得的情感保留给古装片和古典小说吧，别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满足黑心中医和药商的私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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